艺术品贷款的非银行模式

黄隽  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，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品金融研究所副所长。
 
上个世纪，人们经常谈论金融脱媒，资本市场的发展对传统商业银行这个间接融资的信用中介造成冲击，资金供给与需求对接的直接融资越来越多。而这个世纪，影子银行成为热词，有银行之实，而没有银行之名的非银行机构不断涌现，使得相当数量的贷款游离在正规的金融体系之外。
 
在全球范围内，银行接受优质的艺术品作为抵质押品的情况并不少见，银行在艺术品贷款市场上占据了最主要的份额。借款企业持续稳定的现金流是第一还款来源，艺术品保证是第二还款来源。在最近几年，在美国，不少高净值客户将他们的藏品视为低利率环境下的资金来源。高盛、摩根士丹利、花旗等银行私人银行和财富管理部门都涉足艺术品贷款业务，不少大银行的艺术品贷款业务都有明显的增长。
 
欧美不少银行愿意通过外部专业合作伙伴开展艺术品贷款服务。非银行渠道主要有精品贷款机构（Boutique Lenders）和拍卖行。在美国，精品贷款机构的艺术品贷款总额超过拍卖行。例如，Athena Art Finance Corp、Arttemis等机构，其中不乏是第三方的资产管理机构、家族办公室等。在中国，一些P2P和典当行在做艺术品贷款。这类机构不少都借助互联网进行宣传和业务运营。以总部位于英国的Borro公司为例，它将互联网、艺术品和奢侈品鉴定估值、典当行和拍卖业务有机融合，业务已经扩展到美国市场。急需用钱的客户通过网站或电话提出典当申请，然后在线下将自己收藏的艺术品、珠宝、名表等物品交给公司作为抵质押物。贷款金额最高可达抵押物估价的70%。抵押物越昂贵，贷款利率越低。决定放款的关键不是个人信用，而是典当资产的质量。Borro推出一项新的贷款产品，期限在18-36个月之间，月利率为0.99%起，贷款额度在10万-1000万美元之间，该公司通过App移动端来加快贷款申请的处理，合格的客户在24小时内可以获得贷款。澳大利亚的Art Money与画廊合作，提供免息贷款方式，以画廊协商下的折扣替代利息，贷款额度从1000到3万美元之间，期限可达10个月，买家在取得作品前须支付10%费用作为定金。
 
拍卖行，尤其是知名的拍卖行也是艺术品贷款的重要渠道。拍卖行的艺术品贷款作为服务买家和卖家客户的组成部分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。具体表现在：知名的拍卖行十分了解艺术品的来源和市场状况，对客户的还款能力熟悉，有专业的鉴定和估值专家，具备艺术品的保管条件，自身具备流通的渠道。只有流动性好的精品俏货才能够获得抵质押贷款。在贷款数额不是很大的情况下，拍卖行一般自己直接支付，如果金额很大，拍卖行则会借助银行等金融机构来发放贷款。国内外有不少知名的拍卖行涉足艺术品贷款业务。2015年，苏富比拍卖行艺术品抵押贷款的平均额度为7.33亿美元，较上一年增长了26%。这项业务为苏富比带来了6500万美元的收入和400万美元的营业利润。
 
艺术品贷款的非银行机构的贷款利率一般高于银行，而精品贷款机构贷款利率又高于拍卖行。在贷款速度和便捷方面，拍卖行和精品机构比银行更有优势，手续和程序相对简单。作为正规金融机构的银行，无论是风险控制和监管要求都远远高于非银行机构，由于艺术品市场监管空白点较多，这也使银行愿意将艺术品贷款服务外包。
 
总体来说，虽然艺术品众多，艺术品贷款的需求很大，但是能够满足贷款条件、有较好流动性的艺术精品并不多。艺术品贷款属于小众市场，规模总体不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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